“来~小晨晨~再来一杯~”
大厅之中,满身酒气的何墨彤坐在同样满身酒气的江晨的大腿上,手中拿着已经喝空了的酒杯,仰起头,试图将被子内壁上残留的几滴酒液倒入嘴中。江晨手中也一只手拿着半杯不知道掺杂了多少种酒的酒液,另一只搂着何墨彤腰肢的手在酒精的作用下开始不自觉地到处抚摸着。两层的小餐车已经空了一层,桌上摆着七八个空瓶,另外还有七八瓶已经打开喝了一半,刚刚不知道谁的提议,两个人开始将各种乱七八糟的酒混在一起喝。或许是因为两人是世界意识所以酒精的影响有点减弱的缘故,将原本可以喝倒数个成年人的酒全部灌入肚中之后两个人还能控制着自己继续喝酒。但还能喝酒是一码事,现在的他们也已经开始神志不清。
“唔……”
发现江晨没有理会她,何墨彤一脸不爽地一把抓住江晨拿着酒杯的手,强行将酒杯拉到自己嘴边,将杯子里的酒一口闷了下去。然后看了一眼两个空空如也的杯子,用后脑勺重重地撞了两下江晨的胸膛。
“倒……倒酒!”
何墨彤几乎是命令一般地说道。
很快,又是一杯白酒下肚,现在的何墨彤越是神志不清,就越是将白酒当做白开水喝。而江晨发现自己劝不动何墨彤之后,也是拿出了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态度,陪何墨彤一杯一杯地喝着。江晨原本还在担心这么喝下去会不会喝到酒精中毒被送进医院,直到大脑在酒精的作用下开始被麻痹,这个担心也渐渐变成了“管他呢,先喝再说”。
当江晨用快要控制不住的手再次将两个高脚杯倒满时,大厅的门被人打开了。
“艾……艾露尼……过……过来……喝……喝酒!”
没有回过头,何墨彤就已经喊出了来者的名字。
江晨偏过目光,看到一身黑色的帅气装束的艾露尼从大厅大开的正门走了进来,而庄园的经理则是恭恭敬敬地站在大门外侧,不敢跨进大门一步。艾露尼走到江晨和何墨彤身边,像是在回应刚刚何墨彤的命令一般,拿起桌上的一个刚刚倒满了烈酒的杯子皱着眉头一口灌了下去,然后放下杯子,迅速拿起另一杯,同样是一口下肚。
酒量明显不如江晨和何墨彤的艾露尼放下杯子,擦了擦嘴边和脖子上残留的酒液,用手轻轻拍了拍自己已经开始泛红的脸颊,然后立正站好,双手交叉在小腹前摆出标准的女仆的站姿,轻声说道:“江晨,小姐,该回去了。”
“老……老婆大人,今……今晚就……就先喝到这里吧,该……该走了。”
大脑还能够勉强思考的江晨双手环住何墨彤的腋下,然后带着何墨彤一起站了起来,然而就在江晨将何墨彤放下准备吧手松开的时候,何墨彤发出了模糊不清的声音:
“抱……抱我……上……上车。”
于是,在艾露尼的带领以及经理的陪同下,喝得醉醺醺的江晨将同样醉醺醺的何墨彤以公主抱的姿势抱到了停在大厅门口的一辆黑色越野车上。
“喂……艾露尼,你今年多大了……”
在清凉的晚风下稍微清醒了一小会儿的江晨对刚刚坐进驾驶室的艾露尼问道。
“艾露尼今年十七哦。呐,这么直接地问女孩子的年龄可是很失礼的哦~会被讨厌的的呢~”
艾露尼似乎并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或者说是已经意识到了只是故意装作不知道。
“喂,无证驾驶加酒驾,问题可是很严重的好吧!”
要不是怀里还躺着一只何墨彤,江晨绝对会凑上前去狠狠地敲一下艾露尼的脑袋。
“没事的哦,江晨你要相信艾露尼的驾驶技术。”
艾露尼依旧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十分熟练地打火挂上档位放开手刹。
“艾露尼你就不怕半路遇到……”
“艾露尼,去山上。”
江晨话到一半,就被何墨彤打断了。江晨低下头,看见刚刚还是醉醺醺的何墨彤也已经稍微清醒了一点,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江晨到的脸,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幸福的微笑。
“山上?不是回家吗?”
江晨疑惑地问道,而艾露尼对何墨彤的命令没有半点犹豫,打开车灯,将车倒出车位,一脚油门疾驰而去。
“我改主意了~嘿……嘿~”
一个十七岁刚刚喝下两杯烈酒的少女开着一辆黑色越野车在半山腰的盘山公路上以十几年车龄的老司机都胆寒的速度飞驰着,公路上没有任何一辆同行的汽车,更不可能有行人,有的只是道路边一闪而过的岩石灌木的黑影以及头顶上因为远离城市而渐渐清晰的星海。
“墨彤,我……我们要去哪?”
江晨看着车窗外黑漆漆的景物,问何墨彤。虽然江晨已经打开了窗户让风打在自己的脸上,但在一肚子酒精的作用下他的头依然晕到不行。
“你刚才叫我什么?嗯?”
何墨彤似乎对江晨对她的称呼不满意,凌厉的眼神让江晨觉得如果自己没有说出正确的称呼待会绝对死定了。
“老……老婆大人……”
“嘿……”何墨彤十分满意地抱住江晨用脸蛋在江晨的胸膛上蹭了蹭,“这是我跟艾露尼之间的秘密哦~”
“总有种你们要把我卖掉的感觉……”
“不管别人开出什么样的价码我和艾露尼都不会卖的哦~江晨你只能是我的呢~”
江晨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似乎被打湿了,用手摸了摸然后舔了舔指尖,发现刚刚打湿自己胸口的液体是咸咸的。
“哭了?”
江晨说着用手轻轻拍了拍靠在自己胸口上的何墨彤的脸庞,想要替她擦掉眼角的泪水,却担心喝醉了的自己控制不好力道会弄疼她,只好作罢。尽可能控制自己的手轻轻地放在何墨彤脸颊上刚刚被自己拍的地方,在一呼一吸之间静静地感受着少女温热的气息。
渐渐地,江晨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窗外原本轮廓分明的黑色景物渐渐变成一团泼洒在毛巾上的墨水,夜空与远处的山峦渐渐融为一体,前方驾驶室里的艾露尼也渐渐消失,直到黑暗将视线前的一切吞噬殆尽。
“江晨,小姐,醒醒,我们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艾露尼将江晨和何墨彤叫醒。不过江晨觉得,在没睡着的时候还好,睡了一小会儿再醒来,酒劲立刻就上来了,立刻就是一顿天旋地转。江晨觉得,以后绝对能放纵何墨彤这个丫头再这么喝酒了。
“抱……我……”
何墨彤缓缓睁开了眼睛,用双手环住了江晨的脖子,意思就是让江晨抱着她走。
“那你先睡吧,我抱你过去。”
“不行的哦~”这时,艾露尼拉开了车门,对江晨解释道,“江晨和小姐在一个人清醒的时候另一个人最多保持浅度睡眠,尤其是在这种半醉半醒地情况下,一个人睡着另一个人也会跟着睡着的哦。”
江晨也没有多说什么,抱着何墨彤走出了车门。
这时,江晨才发现,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座山的顶端,前方是一座小木屋,身后是一条山脊上仅能让一辆车单向通过的石子小路。周围群山环绕,已经看不到任何城市的踪影,唯一让他知道城市的方向的是山峦背后天空处淡淡的亮光。
小木屋背面有一个不大的木制平台,而平台的下方,就是山峰边缘的悬崖,原本应该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平台在踏上去的时候发出的厚重的声响却让人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江晨抱着何墨彤,将她放到了平台靠着小木屋一侧的一张木制长椅上,然后自己也坐到了上面,让何墨彤依靠着自己的肩膀。而艾露尼则站在一旁,一如既往地拿出女仆的标准姿势,平静的眼神让人完全看不透她再想些什么。
抬起头,群星的光辉在跨越了上千上万光年抵达宇宙中这颗如同尘埃一般细小的蓝色星球,在太阳照射在地球另一头的瞬息,投影在夜空中的寒冷的银幕之上,交织成一道绚丽的银河。
“不许睡。”
何墨彤用脑袋轻轻撞了一下江晨的肩膀,将即将进入梦乡的江晨一下撞醒。
“呃……头很晕……”
酒劲已经彻底上来了,江晨感觉自己头很晕,却没有天旋地转;感觉自己很累,大脑已经在失控的边缘,意识却依然能保持清醒。就像是自己的大脑不听使唤,意识和大脑分离,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
“要不要来提个神呢~”
何墨彤掀起裙摆转过身将两条裹着丝袜的长腿凌驾在了江晨的大腿之上,然后双手环住江晨的脖子,蜷缩在江晨的怀抱中。
“呐,我知道江晨你是腿控,既然老公大人还没做好准备,那就先玩玩人家的腿吧。人家的腿,是要给你玩一辈子的呢~”
将脑袋贴在江晨胸口的何墨彤,说出了诱惑一般的话语。有一个对自己的喜好了如指掌的女人在身边,真的是又幸福又可怕。江晨的右手已经不自觉地环过了何墨彤的腰,轻轻地抚摸着何墨彤的大腿。
“艾露尼你在羡慕哦~”
江晨看不透艾露尼在想什么不代表何墨彤“看”不透,或者说何墨彤根本就不需要看。
“对……对不起,小姐。”
艾露尼低下了头,她从来不会对江晨和何墨彤说谎,虽然说谎也瞒不过何墨彤,但她是真心地不想对他们两个人说谎。
“可以的哦~”
得到何墨彤的允许,艾露尼没有假装矜持或者犹豫不决,轻轻地走到江晨身边坐了下来,然后靠到了江晨的肩膀上。江晨的左手也顺势揽住了艾露尼的腰肢,完全就是一副左拥右抱的渣男的模样。
“我知道江晨你在担心什么,这样子不算渣男哦~”艾露尼注意到了江晨那不自然的脸色,于是凑到江晨的耳边说道,“江晨你只是在抱着另一个自己和你的……”
“是妻子呢,艾露尼是我们真正的妻子哦~”
何墨彤打断了艾露尼,补充道。
然而,这一句话,让所有人沉默了。现在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实在过于奇怪,原本一个意识分裂为两份,目前是两个人,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重新合并到一起。如果没有何墨彤的话,艾露尼现在应该就是以女友或者未婚妻的身份在江晨身边。而现在有了何墨彤,由于现代社会的法律以及伦理问题,艾露尼只能以女仆的身份呆在江晨和何墨彤身边。三个人的关系纠缠在一起,混杂不清。
抬头望向天空中的群星,曾经江晨觉得浩瀚太空中的群星会知晓一切,但他现在知道,在星空之下迷茫的自己,就是这个自己曾经认为无所不知的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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